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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妹爲血癌姐捐細胞13年 10次從死神手邊“奪回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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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妹爲血癌姐捐細胞13年 10次從死神手邊“奪回”

妹妹柏翠雲(左)和姐姐柏翠霞(右)在病房

妹妹柏翠雲一動不動地躺在血細胞分離器旁,兩隻針頭,扎進了兩隻手臂的靜脈血管。

她不停地把手裏一個紅色的皮球攥緊又鬆開,鮮紅的血液從左臂緩緩流進分離器,再從右臂回到身體中。兩個小時過去,50毫升包含免疫細胞的血漿提取完畢。

一週後,這些免疫細胞在培養室裏呈幾何倍數地增長,再分4次、每隔一天地輸入到姐姐柏翠霞的身體裏。

13年來,在北京307醫院,這樣的循環已經在這對姐妹身上發生了10多次。也正是這樣的循環,讓患有白血病的姐姐活了下來。

原本是AB型血的姐姐,變成和妹妹柏翠雲一樣的O型血。“自從換了你的細胞,家人都說我性格越來越像你了。”姐姐開玩笑地說。

如果有可能的話,柏翠雲希望,這一切從來沒發生過:姐姐沒有在2001年被確診爲急性粒細胞白血病,也無須接受自己的造血幹細胞移植,姐妹倆可以悠閒地安排退休生活,到全國各地去旅遊。

“想也沒有用,不如不想。”柏翠雲說。

剛拔下針頭的柏翠雲兩隻胳膊都“僵了”,醫生叮囑她,這幾天要“注意補鈣”。每次進行血細胞分離的前後3天,柏翠雲都會專門吃起鈣片。

她橫穿醫院門口的馬路,拐進一個老院子,爬上二樓,走進一間日租套房。大門裏還有3個小門,只有最靠北的那一扇門,暫時屬於她。

10平方米的房間裏緊緊擠着兩張牀,牀腳放着的電飯鍋裏悶着米飯。柏翠雲在日租房公用的小廚房裏忙活起來,姐姐的病讓她不能吃油鹽多的食物。

小廚房裏的鍋碗瓢盆,包括柏翠雲正切西瓜用的菜板,幾乎都是這間日租房之前的住戶,你一件我一件零碎留下來的,他們大多和柏翠雲一樣,是來自全國各地的患者家屬。

柏翠雲想起,頭一次陪着姐姐來北京看完病,回南京老家的時候,自己似乎在當時租的地方留下了一口鍋。“現在估計也被別人用着呢。”她眯着眼笑了起來。

在一次次從南京到北京的往返中,她從一開始的大包小包帶滿了生活用品,到現在的輕裝簡從,柏翠雲越來越駕輕就熟。

第一次來北京,是在2001年,姐姐的白血病被確診了,唯一的生路是移植造血幹細胞。柏翠雲跟弟弟一起去醫院做了配型。

確診時正值6月,滿頭是汗的柏翠雲覺得從頭涼到腳。她“想不通”,爲什麼當時才38歲的大姐,會得“白血病”,在此之前,姐妹倆對它所有的認識,都僅僅來自日本電視劇《血疑》。

“那是我姐姐,只要我能,我一定會救她啊。”柏翠雲用理所當然的口氣說着。

在一家國企工作的姐姐比她大兩歲,生活上,比一直打工的她優越得多,而小弟比她們小了將近一輪兒,平時家裏的事,都是姐姐大包大攬,柏翠雲已經習慣了,什麼事兒都有大姐在前頭頂着。

可這一次,輪到她“撐起天”了。她幾乎是頭一次看到,一向堅強的姐姐露出脆弱的表情。

接到醫院通知的時候,柏翠雲鬆了口氣,她跟姐姐的配型結果是“全相合”,匹配指數高達99.9%,那時候,她不知道造血幹細胞移植是怎麼回事,也不清楚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。

她11歲的兒子正準備小升初,多病的老公也在家休息,她每天送報紙養活全家。婆婆一聽說“捐骨髓”這麼可怕的字眼,當即表示反對。而她的父母,當時還矇在鼓裏。老公給她買了蓮子和桂圓,準備給她“燉湯喝着補血”。

8月,柏翠雲揹着行李,獨自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車,去給正在307醫院住院的姐姐,捐獻造血幹細胞。

幹細胞通過關節軟骨析出到血液中,在移植的籌備期間,柏翠雲覺得,自己的胳膊肘和膝蓋關節處都“麻麻的”,像是“有蟲子在鑽”,她失眠,卻“不敢告訴醫生自己的感覺,更不敢讓護士發現”,她不知道這些都是打針後的正常反應,只是害怕,醫生知道了就不讓她捐了。一個星期的刺激因子注射,終於讓柏翠雲血液中的造血幹細胞數量達到了要求。

當時,南京、北京兩地的專家都沒有想到,這一捐,就是13年。

2009年的國慶節前夕,柏翠雲得知,姐姐的白血病復發了。僅僅數日,曾經沉寂了8年的癌細胞,就從髓外侵入骨髓,這對已經移植過造血幹細胞的姐姐來說,幾乎是“被宣判了死刑”。

當時,柏翠雲下崗多年,老公在2008年年初病逝了,唯一的兒子在部隊服役。柏翠雲不想獨自面對空蕩蕩的房間,直接搬去了姐姐家裏,一住就是兩年。

柏翠雲和姐姐重新回到了北京307醫院,20多天,姐姐得了敗血症,躺在重症病房中,一度垂危,妹妹坐在走廊裏,哭得看不清眼前的東西。

那段時間,她經常會做噩夢,夢見姐姐沒了,她會在漆黑的深夜中嚇醒,趕緊下牀看姐姐還有沒有呼吸。

唯一的生路,同8年前一樣,依然來自妹妹柏翠雲的血液。

“我活着,就得一直折騰她。”姐姐盤着腿坐在日租房的小牀上,低聲說着,目光落在妹妹身上。妹妹手裏正打着毛衣,眼睛專注地盯着手裏的針線,彷彿沒有聽到姐姐的話,“對她,我有太多的負罪感。”

醫院造血幹細胞研究所副所長王丹紅說,這個病人真的“太幸運了”,這些年,“妹妹就像一個提血庫。”

每一次,當姐姐病情反覆,柏翠雲就會陪着姐姐趕赴北京,躺在血細胞分離器旁,等着醫生提取出足夠的免疫細胞,再在醫院附近租下一個小房間,守着住院的姐姐。

“沒有傷害,”她拿從醫生那裏聽來的話安慰姐姐,“也不疼,你放心。”

儘管據307醫院細胞與基因治療中心實驗師張婧的介紹,這種簡稱爲“細胞免疫治療”的治療方法,採血量少,對人體也沒有什麼傷害,姐妹倆的父母,還是覺得很“心疼”二女兒,但老父親仍舊一邊抹着淚,一邊對柏翠雲說,“去救救你姐”。

實際上,並不需要父親這句額外的叮囑,柏翠雲說,自己從來沒有想過,會有不去救姐姐的可能性。

“那是我姐,我當然得救她。”柏翠雲終於放下手裏織到一半的毛衣,努力想了一個“最重要的理由”。

“我妹從來不說什麼豪言壯語,”柏翠霞看着妹妹,眼睛裏閃着淚花。“她直接去做。”

柏翠霞專程從醫院請了假,來日租房看妹妹,她順手把樓下小攤上買的西瓜交給了妹妹,而柏翠雲一句多的話沒有,默契地回身去切西瓜。靠牆的小茶几上只放了幾件雜物就已經被堆滿了,柏翠雲把切好的西瓜碼在菜板上,放在一張塑料凳上,這個10平方米左右的房間太小,騰挪不開,妹妹錯身退到門邊,挨着牀邊坐下,讓姐姐先吃。

她還記得自己7歲的時候,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姐姐,踩在小板凳上,爲全家準備晚飯的畫面。

記憶中的畫面現在翻轉了過來,照顧人的成了自己。在307醫院住院的白血病患者家屬中,給一個病人長期做“提血庫”的,“就我一個”。柏翠雲低沉的聲音中,隱隱有些自豪。

柏翠雲的兒子也很爲母親自豪。在他小時候,對大姨的病情和母親的捐獻並不清楚,等他長大參軍回來,才知道,母親的血液,這些年來一直維繫着大姨的生命。

柏翠雲甚至已經記不清,這究竟是第十幾次來北京了。姐姐向她保證,等這次做完,自己要“再堅持8年、18年不復發”。

“那就太好了。”姐妹倆一起笑着說。

姐姐柏翠霞的女兒預產期在9月,姐妹倆坐在一起,商量着回了南京以後,要怎麼迎接即將出生的孩子。

一條乳白色的開襠毛線褲在妹妹手裏漸漸成型,至今,柏翠雲已經織好了兩件上衣、兩條褲子,其中一條開襠褲似乎有點大了,柏翠雲把它拎起來比劃了一下,皺着眉頭想了想,就毅然拆了線,重新織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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