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,稻草人。”哥哥帕克一邊擺弄着他的海盜服裝一邊問我,“學校的萬聖節舞會你打算扮演什麼?”
我回答:“我不去。”
“爲什麼?”
“沒有服裝。”
“你幾乎不需要任何服裝,你已經是一個完美的稻草人了!”帕克說。這使我非常難過。不僅哥哥叫我“稻草人”,別的同學也都這樣說我。我才12歲,但已經有6英尺高了,蓬鬆的紅色頭髮和臉上的雀斑加起來,使我特別像稻草人。學校裏充滿了嘲諷,同學們經常會問我:“嗨,奧茲,今天的天氣怎麼樣?空中的小鳥多嗎?”我在校園裏擡不起頭,甚至很難交到朋友。
“等我長大了,我要住到一個沒有人盯着的島上。”我告訴帕克。帕克在鏡子前揮舞着他的小彎刀,擡頭看看我說:“這聽起來糟透了。”然後就去參加舞會了。
我獨自一人待在家裏,想像着同學們玩得很開心的樣子。在房裏閒逛的時候,我發現廚房的角落有一把掃帚,外面的晾衣繩上有一張牀單和枕套,我可以扮成女巫!不,不是女巫,因爲我不會飛。我發現,儘管我不願意承認,但哥哥和同學們是對的——稻草人的確就是我的樣子。
既然這樣,爲什麼不勇敢地扮演稻草人呢?我從工具房裏找到了爸爸的舊衣服,還找出一些稻草,然後收拾起行頭向學校走去。我躲在離舞臺不遠的工具棚後面,把所有東西從枕套裏拿出來,開始裝扮自己。因爲個子高,我可以偷偷看到同學們輪流登上舞臺,扮演各種有趣靚麗的角色——鬼魂、公主、怪物、牛仔、士兵和新娘……他們每一個都妙不可言,我又開始自慚形穢起來。
還是趕緊跑回家吧!但來不及了,帕克剛好在此時走上舞臺,他一眼瞥見了我。如果現在離開,他不僅會叫我“稻草人”,還會叫我“膽小鬼”。我看着他向觀衆鞠躬,扮演起了英俊海盜和美麗公主的故事……我小心翼翼地進入,屏住呼吸祈禱不要出醜。我把枕套套在頭上,然後伸出雙臂,握住插在舊襯衫袖子上的掃帚,戴上草帽,穿着裝滿稻草的褪色工裝褲,慢慢走上了臺。
空氣像被凍住了。沒人鼓掌,沒人歡呼,我唯一能聽到的就是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。我從枕套的眼洞看出去,看見同學們紛紛問“那是誰”,然後有人輕聲提到了我的名字,接着,一陣掌聲和歡呼聲傳遍整個大廳。人們竟然爲我鼓掌!
舞會結束後,校長上臺宣佈:“最原始服裝一等獎頒給奧茲·雷·博格!”我激動萬分,從來沒聽過自己的名字從校長口中說出來。接着,很多同學過來跟我說話,還邀請我去家裏做客,校長也問我爲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好創意。我高興地說:“那是因爲,我覺得我可以成爲一個優秀的稻草人。”
回家的路上,我對帕克說:“我覺得你說得很對,住到一個沒有人盯着的島上是非常糟糕的主意。”帕克開心地說:“你是勇敢的,優秀的稻草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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