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 > 養生焦點 > 醫界要聞 > 9成專家號被號販子壟斷 名醫感慨爲黃牛打工

9成專家號被號販子壟斷 名醫感慨爲黃牛打工

來源:養生百科書    閱讀: 918 次
字號:

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

手機查看
9成專家號被號販子壟斷 名醫感慨爲黃牛打工

掛不上專家號的祕密

幾乎都被號販子壟斷一個號能賣到幾千塊

古人說“不爲良相,即爲良醫”,可見良醫在古代的社會地位有多高。可如今情況是,專家爲病人辛苦看病,報酬卻被號販子賺走大半。更有甚者,號販子可以從倒賣某一個專家的號中,一天掙到4000元。難怪不少京城名醫感慨,醫生們簡直淪爲“給號販子打工的”了。這種扭曲現狀是如何形成的?《生命時報》記者進行了深入調查。

一個專家號,至少賣300元

北京是全國醫療資源最集中的幾座城市之一,記者在連續暗訪了北京的4家三甲醫院後發現,每家醫院都有不少號販子“招徠生意”,且無論晨昏都在。

6月19日下午4點,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宣武醫院。

臨近掛號結束時間,保安已經開始清理在掛號大廳內遊蕩的人。記者走出大廳,隨即便有號販子上前詢問是否要專家號。他不僅掏出一張醫院專家表,詢問患者病情後,還“專業”地推薦起醫生來:“掛這個專家就行,加400塊,明天就能看!”記者表示想要神經外科凌鋒教授的號,男子遲疑了一下說:“有,但這個貴,3000塊全包。”記者表示價格難以接受,號販子卻說:“去年2000塊就可以,但今年專家出診量少了,醫院管理嚴了,價格肯定要漲,我們也沒辦法。而且現在我們都不好保證能不能掛上,你預約根本約不到,排多少天也沒戲。貴有貴的道理,不蒙你。”

6月19日晚8點,空軍總醫院。

一到掛號處,號販子就跑來跟記者搭訕。記者表示想掛最火的皮膚科蔡瑞康教授的號。男子稱,他的號要賣2000元,最低也要1800元。記者抱怨價格太貴,想自己排隊。男子隨即一指旁邊黑暗中的幾名婦女,說:“你根本掛不到,你看,我們現在已經排上隊了。蔡瑞康每天只有三四個號,前邊排隊的人都可能買不着。”記者發現,這幾名婦女面前都放了一個涼蓆,涼蓆上有枕頭。男子還告訴記者,不管是多少錢的號,他個人只從中賺200元,其他的“利潤”需上交“老闆”,分給團伙中的其他人。

6月19日晚11點左右,中國中醫科學院廣安門醫院。

記者剛到達醫院緊鎖的掛號大廳外,便有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人迎了上來。與之前在北京宣武醫院的經歷一樣,號販子熱情地向記者詢問要什麼號,並表示,只要先告知身份證號和姓名,再加300元錢,第二天早上8點多來,就能從他手中拿到當天上午的專家號。臨走前,號販子還順手撕下了一張寫着電話的紙條遞給記者,“以後掛號就找我,我一直在這兒。”

6月20日上午8點左右,北京協和醫院東區。

“專家號要嗎?”號販子上前直接詢問。記者表示想要上午某位已顯示掛完的專家號,該男子打了一個電話後表示,500元,沒問題。他還拍着胸脯保證,現在實名制掛號也不怕,“我都在這兒幹了10年了,騙不了你。”就在記者猶豫時,一個從山東趕來的患者與號販子交涉後,用500元買走了一張上午的皮膚科專家號。其中,200元特需門診費,另外300元是給號販子的“掛號費”。

九成專家號被號販子壟斷

與記者調查相呼應的是,6月11日上午,北京協和醫院變態反應科主任尹佳教授在普通門診看了10個初診號,4個電話預約的病人是從號販子手裏買的號,原本14元的掛號費被賣到800元。“再加上其他方式的,號販子從我身上一天就掙了4000元。”尹佳不禁感慨。

北京協和醫院腎內科鄭法雷教授的病人也常被號販子敲詐。某次,一個穿西裝、打領帶的外地病人一進診室就說:“您的號太難掛了,我花了1500元呢。”原來,這個病人急着看完病回家,又因爲穿得體面,善於觀察的號販子愣是從他那兒賺了一大筆。

據介紹,越是外地病人多的醫院,號販子越猖獗。很多病人表示,要是掛不上號,得在北京住好幾天,食宿費不是小數,所以從號販子手裏買高價號可能還是“合算”的,反正都不能報銷。中日友好醫院內分泌科主任楊文英教授告訴記者,他們醫院由於病人多是本地人,所以號販子不是很猖獗。比如楊文英主任的號14元,頂多被炒到300元。而外地患者居多的北京協和醫院內分泌科專家號的價格多在500—1500元。

北京同仁醫院眼科是全國知名的專科,聚集了四面八方來的眼疾患者。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專家說,他們科對外掛的號80%—90%都被號販子壟斷了。一個專家每天對外的20個號中,十七八個都來自號販子。一個號賣上千,收入可謂暴利。特別是推行網絡預約和電話預約以後,號販子更有空子可鑽。

號販子會僱人打電話,先把大部分號都占上,等找到買家後,立即取消並重新預約。針對網絡預約,他們則利用網絡技術,天天在網上刷,普通患者上不去,他們就能先用自己的身份證約上了。“因爲這樣麻煩些,所以價格會更貴。一般的專家號也要300—600元。”而這顯然比自己預約排到兩三個月以後要方便多了。

“一天下來,我們門診要看四五十個病人,忙得沒時間喝水上廁所。專家號14元,醫生每個提成5元,一天總共掙二三百,還沒號販子倒賣一個號掙的錢多呢。”該專家說。

“號販子是抓不完的”

爲了遏止掛號“黃牛”,很多大醫院也想了各種辦法。北京大學第三醫院生殖中心是全國著名的輔助生殖專科。在這裏,號販子幾乎沒有空子可鑽。因爲這裏初診掛號必須是患者本人持身份證掛號,如果是複診預約,也需要患者本人掛,或者是患者的伴侶持身份證和結婚證代掛。由於執行得嚴格,號販子沒什麼機會下手。

北京婦產醫院也採取了類似的做法。記者聯繫到一個號販子李某,但她無奈地說,現在連他們也掛不到號了。“我已經一年多沒掛上過產科的號了,晚上去排隊都掛不上。而且好像聽說,現在必須患者本人拿着身份證直接去預約。你如果要掛只能再想辦法。”

北京大學第三醫院金昌曉副院長告訴記者,爲了維護就診秩序、杜絕號販子,醫院下了大力氣抓。窗口掛號實名制,須持身份證,並且每天有民警、保安在院裏巡視,發現號販子就嚴懲不貸。但他也承認,由於存在巨大的利潤空間,還是有號販子鋌而走險。特別是大部分科室60%的對外掛號是在網絡和電話預約平臺,讓一些不法分子有可乘之機。“那些花高價買號的患者,本身就被病痛折磨,如果醫生拒絕給他們看病,會對他們形成‘二次傷害’,因此即便發現了,我們還是會給他們看病。”

鄭法雷教授更是尖銳地指出,在現有的體制下,動用多少警察,號販子也是杜絕不了的。從衛生經濟學角度看,醫學專家是社會的稀缺資源,“黃牛”炒高的專家號價格本身就反映了醫療服務的市場價格。如果這個價格不能體現在醫生診療費上,也會以其他形式轉嫁到患者身上。“要從根本上解決號販子的問題,一是要大幅提高醫生的診療技術費,讓醫生的勞動價值得到真正體現,同時把藥費、檢查費降下來,即‘總量控制,結構調整’;二是政府部門應該推動基層醫院的建設,讓社區醫生把好初診病人這一關,讓大醫院的專家把精力放在真正的疑難病例上。”

鄭法雷教授說,他就曾碰到一個福建患者,明明沒病,卻被當地醫院扣上了“腎病”的帽子。他被嚇怕了,於是跑來北京就診。爲了這個“莫須有的病”,他花800元從號販子手裏買號,再加上交通,幾千塊就砸了進去。“基層醫院的醫生要是稍微認真一點,就不會有這麼多小病甚至沒病的人往大醫院跑。我們每天看的病人僅有不到1/3是複雜病症,其他都是一般醫生就能解決的。所有病人都擁到大醫院來,號販子不就看到‘商機’了嗎?”(張彤尹若雪李迪)

今日頭條
常見疾病
醫界要聞
健康科普
醫療資訊
曝光臺